她的眼睛有泪花闪出,却在最后的时候,强行憋住了。

她唇角带着一抹笑,但在他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

也许是因为亲眼所见,他清楚的知道,她过得并不算好。

她没法从医,再也没法拿起手术刀。

这时,白绯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她吸了吸鼻子,接了起来。

一接听就是白颜夕尖锐刻薄的声音,“姐姐,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这狐媚子工夫是谁也不及啊,从你妈身上遗传的么?也对哦,你妈就是一个佣人出身,能轻轻松松高嫁,不是靠狐媚子工夫还能靠什么呢?”

听着她口无遮拦的话,白绯然被气得面红耳赤,“白颜夕,你又在发什么疯,有病就去精神病医院挂个号!”

她是真不想跟这群畜生计较,可偏偏这群畜生总缠着她。

白颜夕更是满嘴的不服气,“装什么装,楚逸钦都上门送聘礼要娶你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分手了?呵,你可真有本事,让他用这么丰厚的聘礼娶你!”

听到白颜夕说的话,白绯然更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楚逸钦这是搞什么?专门给她添堵么?

真是恶心碰恶心了!

“我和楚逸钦早就分手了,你让他把东西都带回去。”她厌恶道。

“还装?你们要是真分手了,他会来下聘礼?楚逸钦也是脑残,明明知道你被有钱人用过了,还想着娶你这样的破鞋!”

白绯然头顶嗡嗡作响。

白颜夕嘴里不干不净也就算了,还编排她被有钱人用过了。

就在她被气得嘴唇哆嗦,不知道该如何还击的时候,手机被齐桦从后面抽走了。

只见男人阴沉冷鸷着一张脸,沉着声音对白颜夕道,“敢跟我老婆这么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不管你是谁,都给我把嘴边放干净点,要是被我听到第二次,小心你的脑袋!”

他的语气厉着,浑身气场凛冽。

就连白绯然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被慑到了几分。

白颜夕:“……”

那边只传来,她粗重害怕的喘气声,再就是电话的挂断声。

想来白颜夕也是被吓到了,直接大气不敢出,还怂的挂了电话。

白绯然接过来齐桦递过来的手机,回过神来,也微微惊诧的看向他。

跟齐桦也相处了一个月了,她好像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齐桦看了她一眼,脸上凛冽的表情很快柔和下来,“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是有点儿。”

“对待敌人就要这样。”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勾了一下唇,露出温柔和煦的笑容,那一刹,雪霁云开。

白绯然脸颊微红,他用手轻拍她的发顶,好像是哄小孩子。

可自己偏偏吃这套,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哄。

“一起吃点心吧。”她赶紧叉开话题,就往客厅走。

说是一起吃,但都是她在吃,齐桦在旁边看。

男人用手支着下巴,看着她像是小仓鼠一样,一点点的啃着点心,偶尔腮帮子还会鼓起来,那是吃到美味的开心。

白绯然注意到他的眸光,不禁羞赧,“我吃东西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比起来他优雅的吃相,她是不是太不雅了。

都怪玉溪记的点心太美味了,她吃起来特别香。

也许是因为老天爷在她前面的人生里,太过于亏待她,所以她习惯于,从美食里寻找乐趣。

哪怕是一点点的快乐,都会被她挖掘出来,放大再放大。

男人平静如湖泊的眸子稍稍弯起,轻轻的、似有若无地低声道,“很可爱。”

白绯然又被他夸到,脸颊更红了。

她能遇见齐桦这样好的老公,真是捡到宝了。

突然,她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说,“老公,你抽个时间出来,我们去领证吧!”

都说女人扯了证,才有安全感。

以前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今天经历过失而复得这一出,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把齐桦牢牢的绑在结婚证上!

“这个……”齐桦的墨瞳微微闪了下,他顿了顿声音,说,“我的户口本不在我手里,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再给我几天时间。”

“哦。”白绯然期待的眸子一下子黯然了下来。

她也恍然意识到,自己对他了解太少。

比如他的家庭,他过往的人生。

她抿了抿唇,其实她现在对他有好多疑问,想跟他好好谈谈。

以及两个人对未来的规划,比如领证,比如一起为小家庭的未来奋斗……

但一想到,自己不堪的过去,她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是一个坐过牢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更多呢。

齐桦当初来跟她相亲,他不介意她坐过牢,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男人看着她眼神里的落寞,他的眼神也黯淡下来。

他的小女人很想领证的样子。

可他根本不是齐桦,只是暂时借了齐桦这个壳子罢了。

如果不忍心让她失望,他只能想个法子了。

……

第二天,白绯然特意约了闺蜜林桑榆,诉说自己的心事。

林桑榆听完了她的苦恼,一下子就拍桌而起,“这个小白脸,真是反了!不扯证,他想白嫖是不是!切,谁稀罕他啊,你给我速度把他踹了,以后跟我过!”

白绯然赶紧按着她的肩膀坐下,“你小点声,不要这么激动,其实这也是一件小事吧,他也没说不领证,就只是让我等几天。”

林桑榆对他们俩的结合,本来就很抱有意见。

林桑榆眼里的齐桦,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空有美好的皮囊,只适合被富婆包养,带回家当老公是万万不可的。

她对白绯然那叫一个怒其不争,“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他是不是就想拖着你,拖到你人老珠黄?这种小白脸,就只能骗一骗你这样的傻白甜!”

“你别这么说他,他有名字,他叫齐桦,是我试婚一个月的老公。”饶是最好的闺蜜,对齐桦有不好的描述,她也是不乐意的。

齐桦明明那么好。

“你这也太护犊子了吧。”林桑榆拧眉,“这个男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还是说,楚君逸那狗犊子把你伤得太深了,让你逮着个男人,就觉得他比楚君逸强一百倍?”

说话间,她看到楚君逸从后面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