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这边飞往YN需要三个小时的航程。

也不知道是岳老九故意的还是巧合,我跟他的座位是挨着的,但王博的位子却到了最后一排。

我打了个哈欠,刚要休息一会儿,岳老九拿胳膊撞了撞我:“你跟祝撇子是啥关系啊?他是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啊。”我说。

“净扯淡。”岳老九一脸不信:“我跟祝撇子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有什么子嗣更别说什么孙子。”

我沉默了,不愿将自己秘密透露的我索性转过头去。

他又说:“不过我倒是听说祝撇子退出江湖之后捡了一个先天残缺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

“不是我。”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不正常。

他趁热打铁,自言自语道:“啧,从我跟祝撇子认识到现在一晃也有几十年过去了,他年轻的时候那当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阴行里面的无人不惧他七分,后来他说厌倦了,想找个接班人,只可惜,唉。”

岳老九话不说完,却又掐的非常好,知道我对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事迹很感兴趣所以他说到这直接就不说了。

我扭头:“你怎么不说了。”

“想听?”

“想。”我点头。

“当时吧!祝撇子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加上御神雕这门手艺太过损耗精气,所以到了晚年经常有一些东西过来找他麻烦,后来他说想找个接班人,那家伙当真是登门拜访的人都快把那小院的门槛给踢破了,最后愣是从相近千人里面挑出来俩人。”

“千里挑二?”我对于岳老九的话仍是半信半疑。

老爷子我是最了解的,除了打我的时候战力爆棚之外没什么过人的地方,至于御神雕,他也只是说那是一门不祥的手艺,就是御神雕让他绝后的。

岳老九把头靠在靠背上一脸向往的说:“一千多人里面挑出来俩人,一个是王博,另一个叫凌峰;但御神雕只能有一个传人,所以两人就以男人的方式solo了一把,最后王博赢了,但也输了。”

“怎么说?”

“因为打架斗殴蓄意伤人王博被抓了起来,至于那个叫凌峰的也废了,双腿都被打断了,胳膊也断了一只。”

“那王博为啥又拜了奔雷道长?”

“这就是王博输的地方,祝撇子说王博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但不适合做他的接班人,因为王博的凶心太重,跟御神雕相左。”

“所以他看到我的时候像看猴似的就因为这个?因为我样样不如他,却做了御神雕的传人。”

“没错。”岳老九说完,又拿胳膊肘杵了杵我:“你就是那个弃婴吗?”

“是我。”说到这里我有些不情愿的伸出自己的左手:“你看我的小拇指。”

岳老九瞅了半天:“咋了?”

“我这根小拇指是后天接别人的,换句话说就是这根手指是别人的,而我本人,是九指。”我脸色有些发红,因为这事儿我没少被嘲笑,可以说这是我内心最深处的伤。

岳老九看了之后啧啧的半天,他说:“怪不得,当初听祝撇子提过一嘴,说想要入门御神雕这个门必须缺点东西我当初还以为是那个地方,没想到是手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左脚上的小拇指也是为了进御神雕这个门了。”

“嗯。”我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提起御神雕我就一肚子的郁闷,我私自用了御神雕一会儿见到老爷子我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会不会因为我而死?

正当我心乱如麻的时候,旁边的岳老九看着外面的云彩说:“这时代发展可真快呀,现在天上都是飞机。”

“是啊。”我无心的应了一句,谁知道岳老九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浑身一震。

他说:“当初我参加抗曰的时候,飞机还是那么落后,一架飞机最多载那么十几二十个人,举全国之力也没有多少。”

“抗曰?”我回头看着旁边的岳老九:“您贵庚?”

“数不清多少岁月了,我出生的时候,大部分人还在留辫子。”他说完,扭头看向了我。

雾草!

我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水潭,让我一陷进去就无法自拔。

好一会儿,我感觉浑身一震才反应过来:“不要怕,我是人,只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活到了现在而已。”

尽管他这么说,可我背后的短袖已经被冷汗给打湿。

几个小时的航程并不长,可在这种情况下我感觉度日如年,好不容易下了飞机,我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岳老九已经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他活了一百来岁,再加上我店里镜子上那自行出现的血字,我对岳老九可谓是畏惧到了极致。

啪——

一只大手突然落到了我的肩膀上面,我一回头,王博站在我身后,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三哥,想啥呢?”

“没有,第一次来南方,想多看两眼。”

“等办完了事儿再看吧,该走了。”王博冲一个方向昂了昂头。

在那里,岳老九靠在一辆五菱宏光上面,跟驾驶位的人聊的火热,我说:“你认识他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我是他看着长大的。”王博说话的时候,岳老九朝我们招了招手。

王博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抽空再跟你说,走。”

坐着五菱宏光,我们来到KM市的一个看起来就不正规的宾馆,岳老九仿佛是熟客一般走了进去,我跟王博紧随其后。

刚一进门,岳老九已经拿着两张房卡过来了:“这是你们的房间,你们先去休息,我要去拜访一个朋友。”

“九爷,这里有没有特殊点的服务员?”

“我们是出来办正事儿的。”岳老九眼睛一瞪,王博就像是老鼠看到了猫。

随后岳老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宾馆,我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心里别扭到了极致,自从我雕了那个捻花罗刹之后我的生活好像无声无息的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叹了口气,想拿水壶烧一壶水,可当我拿起水壶的时候,一张纸条从水壶底部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