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倒也听过一些关于长白山地区的传言,具体说是一些进山探险的人总会遇到散落在外的尸体,那些人死的都很惨淡,面目发黑,属于典型中毒而亡的症状。

这种奇怪的事情传回人们的耳朵里时,政府为了避免舆论的压力,就说长白山中草药支吾繁多,飞禽走兽也多,那可能是探险者的尸体和不知名的化学元素结合在一起,发生了反应的结果。

话虽这么宣传,但是附近居民都不傻,他们知道那是患难的盗墓者。

刚才听徐老三的语气想必是一个人在林子里溜达时见过很多这种事情。所以我想请教他该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死在我们眼前吧?

结果徐老三冷笑了一下说:你要是不相信我今天就先休息一晚,好好照顾那人,等明天出来结果了,我们再下墓。

我说行,这个主意好。

本来赶了几天的路就很累,晚上好好睡个觉休养生息,顺便看看那人能不能救,等明天做足准备再干一场硬仗。

这一群人中除了小金会点医术之外,其他人都是二愣子。现在半道上遇见这么一个人不能说见死不救却也是干了人该干的事,具体情况就听天由命去吧。

老索也极其赞成我的想法,说那人伤及要害,保不齐一晚上过去就再也睁不开眼了,看看能不能休息一晚上挺过去。

边上的徐老三听到后,先是笑了笑嘀咕着要凌晨起来送人走,然后倒头就睡觉。

我和老索半懂不懂的点点头,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吃完饭后,为了晚上的安全老索和大皓俩人又主动提出守夜。因为他俩身体素质最好,白天也没受了啥大劳累,索性就让我们剩余的三人好好休息。

坐在漆黑的帐篷里,嗖嗖的凉意不觉从脚底爬上。我的脑海里不禁想起白天老索和大皓掏枪那一幕来。

我很吃惊老头子临走时候给我们安排的这么响亮,居然连枪都带上了。从一天的表现来看,除了我和老索其它三人都各有各的本领。

而且他们绝对不是从土鳖中选出来的等闲之辈。

别的不多说,就白天徐老三摸马刀那个样子,好像是一位经历过劫难的道士,给人一种特别高调的感觉。老索只说他是认路标的能手,却忽略了其一人背刀走遍长白山的本领,如果没有点三脚猫功夫,恐怕早喂了狼。

不过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的厉害对于我来说没一点害处。保不齐干完这趟活以后在道上还能更好的结交朋友。

想了想这个,徐老三告诉我必死无疑的那人也再次出现在我心里,并且让我有了一种担忧感。

因为他的伤口像极了被巨型蜥蜴扣出来的样子,倘若真是那样,他在某种意义上就算为我们趟路了。

多年前我和老爹下过的墓里也有过那么一个巨型蜥蜴,而且从它的爪子构造和伤口条件来看,二者及其吻合。

十年前我因年少无知和孤陋寡闻的老爹闯进王陵害得老爹丢了性命,十年后我又一次把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冒同样的险。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也许这是故意而为之。

总之无论如何我都想着自己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能力去处理和面对复杂的困难。

夏季星光斑斓,林子内蝉鸣蚊叫。

晚上我睡的倒是可以,不能说有多舒适,但在这野外露营却也美得很了。只是半夜做梦的时候老有一些奇怪的东西窜在我脑子里,害得我醒来好几次。

其中一次醒来的时候,双眼朦胧好像看见对面受伤那人的帐篷外有一个人影在打坐,旁边还放着一柄长刀。

不过我实在是太困了,白天背包勒的双肩膀上酸困酸困,对眼里看见的大部分东西都能定性为劳累虚幻所致。

一夜过后。。。

我的美梦在小金的吵杂声中醒来了,隔着老远我好像听到他在叹气。

不过除了他的声音传入我耳朵外,其他人都丝毫没有动静。

我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外面,看见老索和大皓在自己的帐篷里呼呼大睡,徐老三和小金蹲在一片草丛旁用铁锹挖土,旁边是一具用花布裹着的尸体。

我凑过去揭开布一看,昨天那人的脸色发黑臃肿,额头上有许多红色的匾球,嘴角还拉着一丝白白沫,让我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想到昨天他和我说的话都应验了,而且很准!

打了个照面,我们将尸体埋进挖好的坑里,然后按照小金的要求把所有和那人接触过的东西都撒上消毒水。

当最后一锹土盖上后,小金朝着坟头叹了口气:“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旁边蹲着的徐老三见状,突然一个迅猛将他从地上拉起并且推到一边,手中的马刀往坟头一插,单膝下跪,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做法事。

我和小金又瞪大了眼,这番景象,不禁让我想起了民间相传的镇尸人。

镇尸人,也可称为送葬者。就是在人死后为其超度亡灵,将世间的一切冤屈统统洗刷干净,不留半点话柄和念想。作为一种诡异恐怖的职业,没个镇尸人都有十分硬朗的八字,不惧鬼神,不念生死。他们对死亡有一种十分乐然的态度,在人死后对其没有丝毫避讳。

当然,这也只是个猜测,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下不能贸然断定先前老索和我说的话有没有谎言。

视线转到徐老三身上,他从地上站起后,用力拽着小金的胳膊说道:“别轻易在死人坟前叹息,容易沾惹尸气。”

“有那么夸张吗?”

小金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后,努力憋回自己肚子里的疑问。不过冲徐老三那个认真的样子,我知道这是善良的好意,因为世界上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好东西。

也许是声音有点大,惊动了帐篷里的老索和大皓,他俩耷拉着眼皮从帐篷里走出来嘟囔道:“发生啥事儿了,刚闭上眼就被你们吵醒了。”

我指了指手边新鲜的土堆说:“那个人死了,很惨。”

这一听,老索就泄气了。他甩了甩胳膊看上去十分失望的样子,看了看坟包后满脸愁苦。旁边的大皓也感觉到一丝惋惜,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难过,我们尽力了,那是他没那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