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被抱懵了,看着这个一直很有礼貌很得体的小子突然‘疯’了,还嚷着自己手里的玉镯是宝贝,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略带尴尬的看向王昃的老爹。

王父无奈,只能说道:“小昃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些东西你也不懂。”

他又对李老说道:“李老啊,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脾气还真么爆啊,虽然东西不值那么多钱,但起码也是个不错的物件,再说你不是喜欢嘛。这点我可要说说你了,古玩古玩,其实就是玩物,只要喜欢就好,犯不上非要最求个本身价值。”

王昃警惕着慢慢松开了手,李老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把玉镯往桌子上随便一扔。

见王昃看向玉镯的眼神极其的火热,李老不由得哑然失笑,说道:“你小子就这么喜欢?也好,第一次见面总少不得见面礼,就冲你叫我一声李爷爷,这玉镯便送你了吧!”

王昃脑袋晃的好似一个拨浪鼓,说道:“这可不行,这么宝贝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李老和王父同时皱了下眉。

李老笑问:“我也随你父亲喊你一声小昃,小昃啊,你怎么就认为它是个宝贝呐?你老爹也是行里的老手,从来没有失手过,这物件他说不值钱,那就真的不值什么钱。”

其实,王昃还是有一些眼力的,这玉镯确实称不上极品,虽然看着华美但绝对谈不上宝贝。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玉镯,却拥有他现在最渴求的那种特异光芒!

而当李老把玉镯拿出来的时候,沉寂了好一会的女神大人又跳了出来,大声说‘你小子这运气倒真是逆天!’脑海中跟女神大人沟通了几句,他就对这个物件有了一个深层次的了解。

王昃拿起桌子上的玉镯说道:“李爷爷,买这玉镯的三十万……你是全给了还是少给了一部分?”

王父赶忙喝道:“小孩子不懂事瞎说什么呐?李老掏弄古玩行,什么时候缺欠过钱财?”

王昃没有看自己的父亲,而是依然直直的看着李老。

李老表情有些怪异,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哦,我倒不是拖欠,只是当时就有人劝我说这东西不值那么多钱,我其实先付了一半,也就是十五万,等鉴定结果出来再准备付那十五万,呵呵……看来我这次谨慎还做对了。”

王父一听,表情也有些怪异起来。

王昃垫着手中玉镯说道:“李爷爷应该知道,我前几年年少无知,满世界的瞎逛了好一阵,但这些并没有白费,起码这些年的经历让我懂得了很多道理。”

王父苦笑道:“小昃,说正事。”

王昃尴尬一笑,随即又严肃道:“这玉镯但看用料做工,说实在确实不值什么钱,但古玩古玩,‘古’字要在‘玩’字前面,物件的年份其实也是价值的一部分。”

李老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你是说这真是老物件?能看出什么朝代吗?”

因为王昃突如其来的说中了第一点,这让两个在古玩行玩了几十年的老家伙莫名的生出一种信任感。

王昃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能看出它应该有些年份,但具体是哪个朝代却说不上来。”

李老又有些失望。

王昃接着说道:“其实……这玉镯的价值其实不在玉镯本身,它只是一块‘砖’。”

一句话又把两个老家伙说的云里雾里。

王父有些不耐,喝道:“你想说什么能不能直接说?都是自己人犯不着绕圈子。”

他还以为王昃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利益,在这跟李老玩心眼呐。

王昃苦笑,说道:“其实古玩行……这你们比我懂,不管是盗墓还是买卖,都讲究个‘望闻问切’,那泼皮‘望’您有财,‘闻’您爱好,而这个玉镯就是‘问’,问您这条商路。”

李老眉头一挑,问道:“此话怎讲?”

王昃笑道:“我记得没错的话,您说过那泼皮自称有两件宝贝……”

问音知意。

李老低头思考了一会,却马上摇了摇头说道:“就看他把这玉镯当作宝贝,想来另外一件也好不到哪去,不看也罢。”

王昃却摇头道:“我想那个泼皮一定也有些门道,他肯定知道这个玉镯价值不高,试想谁会把一个可以开价三十万的玉镯随身带着,还毫不顾忌的给您看?”

李老一听,马上恍然大悟,可他没有说话,继续听王昃说下去。

王昃果然继续道:“玉器有灵,虽然大家谁也不太明白,但这话却说了几千年。而事实上……玉器确实有灵性。之所以你看到这个玉镯就有爱不释手的感觉,就是因为它有灵气,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它,这原因是它的灵气并不是本身具有的,而是沾染上的。”

李老马上明白王昃所指。

他急忙问道:“小昃你是说他另一件宝贝是有灵气的?所以沾染到这个玉镯上?这……玉器这东西能有这么神吗?”

王昃想说其实比这还要神奇。

之所以王昃看好这玉镯,而女神大人也被它惊扰,还不是因为玉镯上面竟然带着奇异光芒?

但这光芒又不重,按照女神大人的说法就是‘无根之灵’,只要单独放置时间久了,就会消失。

而无根之灵形成的唯一办法或者说条件,就是常年跟有灵气的东西接触。

如此一来一切都变得不困难了。

王昃笑道:“我敢用性命担保,只要李老您马上把十五万交给泼皮,他就会领您去看真真的宝贝。”

王父一听此话,赶忙伸手打了王昃一下,喝道:“生啊死啊的怎么能随便乱说?再说你小屁孩懂得什么,不要胡说。”

李老却哑然笑道:“小昃哪会胡说?我看他说的就很在理嘛。不过……仅仅是看一眼宝贝的资格,就要花三十万来买,不知道那宝贝能不能有这么大价值。”

王昃却重重的点了下头,说道:“我敢肯定,它有!”

随后一老一少根本不理会王父的苦心劝诫,拨了几通电话,直接跑到外面坐上轿车直奔乡村。

王父也是无奈,最后自我安慰‘去散散心’,也跟着坐上了李老的专车。

他总不能让儿子独自一人在外面胡闹不是?即便这戏码演砸了,他也好在旁周旋。

离开王家古玩行是上午十点左右,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过了好一个盘山道,一行人才到了李老曾经下乡的村庄。

这次李老没有惊动村里县里的各层领导,‘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可惜这两奔驰600还是太过扎眼,得信而来的村长第一时间就跑到村口迎接了。

村长第一句话就是‘刘家那泼皮一定要好好惩戒,我一定让有关部门好好给李老您出出气!’三十万买玉镯,这样大的事情村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是要在第一时间撇清关系。

谁不知道李老在市里乃至省里的影响力啊,话说人家不小心放一个屁,都没准把自己这个小村长给蹦死。

一行人左拐右拐,在车子走不了的村道上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破烂的宅院,四周篱笆破烂不堪,院落里都长了荒草,屋子也有些倾斜,怕是来一场大风就能吹倒。

这里就是刘泼皮的家了。

村长在一旁解释,原来这刘泼皮还真是个滚刀肉,好吃懒做嗜赌好色,家里长辈死的早,留下的家底都被他败坏光了。

刘泼皮就是吃了东家吃西家,村民记得刘家曾经的恩惠,倒是也能容得下他一双碗筷。

也所幸刘泼皮只是游手好闲口花花,却没有做出什么太过过分的事情,总体来说也算是相安无事。

刘泼皮这时还睡着大觉,现在是下午两点,只怕如果没人来的话,他都能睡到天黑去。

刘泼皮见到财神爷来了,一点也不怕李老惩治他欺骗,反而嬉皮笑脸的把众人迎进了屋子,用破衣袖擦了擦只有三条腿的凳子,请李老坐下。

而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钱带来了?”

李老看了王昃一眼,王昃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因为王昃早在进屋之前就已经有些感应了。

这感应就是对空气的感应,一处破落老宅,空气却出奇的干爽,总有些飘渺的白烟在四周盘旋,如果说这里还没有宝贝,那什么地方才能有?

李老也不废话,直接把一个皮包扔在桌子上。

刘泼皮赶忙打开,从里面拿出崭新的十五沓钞票。

他数都没数,就说道:“李老果然是大买家,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这话说出来,李老的表情明显有些意动,而王父则是不可思议的看向王昃。

果然,刘泼皮四下望了望,直直瞅着村长和李老的司机,就是不说话。

李老会意,对两人说道:“我有些事情跟他谈,你们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两人识趣退出房门,刘泼皮又望向王昃。

李老说道:“他是小昃,无妨。”

刘泼皮稍显犹豫,但看了看桌子上的钞票,还是一咬牙,走进了里屋。

众人只听一阵碗盆相撞的声音,好一阵刘泼皮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关了窗,锁了房门,还特意趴在墙边认真的听了一会,随后才将一个半米见方的木箱子放在桌子上。

刘泼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声嘟囔道:“老子都快揭不开锅了,留着你也不当吃喝,祖辈留下你来当然是让我们子孙过好日子了,嘿嘿。”

笑得有些狰狞,刘泼皮缓慢打开箱子,并对三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古玩行的老玩家,但今天你们真的算是开眼了!”